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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在離婚率居高不下的世代,能夠保有幸福且美滿的原版婚姻(original marriage),確實不易;對我而言,上帝透過「繭中的日子」教導我在作伴侶的盟約中,學習作一位合神心意的幫助者。 憤怒與求死 婚姻初始,磨合期曾讓我有過離婚的念頭。1983年日記寫道:「婚姻把兩個可愛的情侶,無情地磨損成毫不可愛、彼此相憎的男女。」 還記得保羅對婚前男女曾說過:「與其慾火攻心,不如結婚得好。」我在婚姻戰火中,憤怒地記錄下自己的情境告白:「與其怒火中燒,不如離婚得好!」 打算離婚的心情,實在令人感到沈悶。那段日子,我開車在賓州古老的教堂旁,凝視著寂靜的墓園。心想,在每一束鮮花、每一座石碑下,都曾經歷過家庭的歡樂喜悅,也曾渡過許許多多的痛苦悲傷;或長或短、或笑或哭、或喜或憂、或愛或恨…生命最後的歸宿不就是眼前的碑塚。 在寂靜無聲、杳然虛空的曠野,當時,只有我這樣一個傷心人,帶著破碎愁苦的心來朝聖。我思想:如果死亡是生命的必經之路,此時此刻,我這唯一還有氣息的活人,到底在爭些什麼?我心裡究竟渴望什麼? 曾幾何時,我的心升起了一股對於死亡不曾有過的嚮往。「讓我死去。因為死人不會爭、不會想、不會吵…」我在日記中寫到。 我的內心對話著:「我渴望一個沒有痛苦與徬徨的日子;如果,死亡能夠令人感到舒適、達到安寧,我寧願死去!」 氣息與骸骨 二十來歲的少婦,初次渴想死亡;或許,死亡存有令人不再煩惱、一了百了的魅力。 宛如將亡之人面對死亡前剎那間的迴光返照,我的心浮現出傳道者的獨白:「與一切活人相連的,那人還有指望;因為活著的狗,比死了的獅子更強。」(傳9:4) 面對天外飛來的這一道不切實際的信念,心想,上帝如何叫狗成為獅子?是不是像祂在舊約中曾對先知所說:「氣息就進入骸骨,骸骨便活了,並且站起來,成為極大的軍隊」(結37:10)? 我的心無聲地吶喊呼求:「主啊!我渴慕你的氣息進入我這個毫無生氣,宛如一堆屍骨之人的裡面。」 是夜,我懷著透視死亡的心情閱讀《聖經》,彷彿汪洋中的破船遇見浮板,唯一能做的,就是緊緊抓牢。 帶著沈重的心情無力地翻開《聖經》,書皮內頁映入眼簾的是「世鐸、月嬌結婚紀念」教會的賀詞:「當將你的事交託耶和華,並倚靠祂,祂就必成全。」(詩37:5) 這些未曾被仔細看過的筆跡,頓時化為一場春雨,滋潤了我久旱的心田。我淚流滿面、跪倒在地:「倘若婚姻生活必須經歷伏繭的生活,主啊!我願意努力學習品味自己的心靈,我渴慕你的同在…」 無知的驢 正如一般人的婚姻,我們的婚姻在第一個孩子出生後出現重大的危機。初為人母的我,在尿片奶瓶與嬰孩日夜的哭聲中,曾懷疑自己對婚姻的選擇,也質疑來美定居是項錯誤的決定。當時,我對生命的體驗是:婚姻像一團迂迴交雜、絲絲重疊的蠶絲,無頭緒、無光明、無盼望、無未來。 痛苦中,我希望自己從地球上消失,消失在無人的黑夜裡。自我消失的心攪動我再度拿出《聖經》來閱讀。我知道這是一本記載有關生命的書,我何等渴望過一個有盼望、有喜樂、有滿足、有光明的生命。 日子還是在患得患失、搖擺不定下輾轉流逝;老么依賴的個性和女性賀爾蒙的作祟,常常讓我陷入想念臺灣又戀眷美國,希望脫離婚姻又期待守住婚姻的矛盾中。 徬徨無助的心,令我不知所措。有一回,我欣喜遇見上帝永恆的祝福與應許:「在妳一切所行的事上,都要認定他,他必指引妳的路。」(箴3:6) 然而,喜樂總是那樣的短暫,如同曇花一現。無力葬花之餘,望著桌上擺放著出國時帶來的經文飾座,一個是「主是幫助我的。」(來13:6)另一個是「要常常喜樂。」(帖前5:16) 灰色的心情,讓我長期陷入憂鬱的低谷;在那裡,烏雲四圍環繞;隨之而來的,是舖天蓋地的黑暗。憂鬱,重量級的屬靈氣質;不知何時起,我逐漸喜愛,繼而接近沉迷,甚至幾近耽溺。 幔子與罪惡 沉思與回憶帶來的傷痛,成為我日後生命蛻變的驛站。當我讀到「你們要靠主常常喜樂」(腓4:4)時,心想,「喜樂!高貴的享受,卻沒有憂鬱那樣令我感到親切。」 1980年10月受洗後,我沉浸在屬靈嬰孩的溫室裡;活潑外向的個性,加上豐富的感情生活,自認為能保持「做禮拜的基督徒」已相當不錯,更何況青年團契、詩班,還有輪值當幼小班主日學老師,難道還不夠「屬靈」嗎? 1982年6月結婚,兩個月後跟隨丈夫來到美國。從小被嬌生慣養的我,為了丈夫讓我知道用電要錢,用水也要錢而生悶氣;更為了丈夫視「咖啡不是生活必需品」,要我跟他過窮留學生的生活,賭氣要回台灣。 結婚頭十年,心中總是被「婚姻使我受苦」的思緒所綑綁。從84年生下第一個孩子後,我感到生活除了「孤單」二字外,又添了個「狹礙」。每天除了照顧幼兒、理家、燒飯、洗衣服外,我一無是處。 誰能告訴我,相夫教子有什麼價值?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? 1990年,唯一的兒子上小一,白天清閒許多。每週三,我邀請兩位姐妹到家中查經,並且投入大量時間在教會的事工上;開放家庭、接待新人等關懷探訪的工作,忙得不亦樂乎。 身為基督徒,表面雖然「運作」良好,也符合了大多數教會對平信徒讀經、禱告、傳福音、熱心事奉主等種種的要求與期望;然而,我自己的內心深知,我與被我事奉的主之間有一道厚重的「幔子」,嚴重地阻隔了我通往喜樂的道路。 每當世鐸和孩子上班上學,我常常獨自一人在靈修時唱著: 「心裡有層厚重的幔子,隔絕了喜樂的路;疑惑滿懷、麻木無奈,哦!我在那裡?黑暗為何滿佈?」
天韻創作的《幔子 一線之差 「是罪太大拉上了幔子,是罪太重遮蓋祢面容……」我憶起自己五年多來在不快樂和不安全的心境中,為自己找著一個「婚姻的安全毯」;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般,一感覺到不安全,就將他握在手中。更嚴重的是,這個安全毯關係著兩個家庭的幸福與存危;不僅如此,這個婚姻不安全時抓到的「安全」,成為一個極大的罪惡,阻隔了我與喜樂之源、平安之主的關係。 「你不可像那無知的騾馬,必用嚼環轡頭勒住他,不然,就不能馴服。」(詩32:9)頭一遭領悟到自己屬靈的光景是何等的貧乏,又認識到自己是一頭「無知的驢」偏行己路,行為和思緒都偏離婚姻的軌道。 1992年1月初,距離女兒預產期不到一個月的時間,我在早晨靈修後,向著主,鬆開了緊握5年的手,願意與「婚姻的後路」斷絕。
泥在窯匠的手中 「泥在窯匠的手中怎樣,你們在我的手中也怎樣。」(18:6)在意識到自己是赤身貧乏、「離棄活水泉源」的人時,我懇求「主啊,改變我,使我更加真誠、更加像你。」 來美初期,對困苦生活的記憶,也在每日的靈修生活中得到安慰:「主雖以艱難給你當餅,以困苦給你當水,你的教師卻不再隱藏,你眼必看見你的教師。你或向左,或向右,你必聽見後邊有聲音說,這是正路,要行在其間。」(賽30:20~21) 那時起,清晨渴慕拾取靈糧之際,我深刻體驗到「得救在乎歸回安息、得力在乎平靜安穩」(賽30:15)。 憂鬱又何妨?「耶和華靠近傷心的人,拯救靈性痛悔的人。」(詩34:18)上帝造我,又賜予我這樣一個屬靈的氣質,我欣然接受。 我發現,當我將屬靈氣質的韁繩交在上帝的手中,讓祂隨著祂崇高的意旨來驅使調動時,我憂鬱的氣質與理性的思維一結合,文字事奉益發蒙主的喜悅。 破繭而出 在迎接銀婚慶典之來臨,回顧二十四年多的婚姻歲月,我發現,當我學習將自己的思想、情感和意志全然降服在 神的主權之下,上帝同時也動工在我丈夫的心裡。 世鐸默默地將我們的婚姻和家庭交託仰望 神,常常在禱告中求主教導我們彼此相愛。除了體貼我的軟弱之外,他深知我是一位喜愛作夢、富於幻想又多愁善感的女人。 上帝又賜他一雙傾聽的耳,用愛心和耐心傾聽我的心聲。透過聆聽,我們益發瞭解到彼此間愛的語言(love languages),在我們的婚姻生活中,將對方擺在人際關係中的首位,彼此滿足之餘,我們感到無比的幸福。 「耶和華的眼目,看顧敬畏祂的人,和仰望祂慈愛的人。」(詩33:18)雖然依舊帶著憂鬱的氣質過活,不同的是憂鬱中有上帝的同在與引導;更寶貴的是,還有許許多多上帝話語的滋潤、提攜、安慰和鼓勵。 繭中的日子是生命成長的一部份,上帝使祂的兒女們如同毛蟲經歷蛻變,不單重獲新生,且是個更豐盛的生命;他們不再是地上爬行的族群,乃是遨翔於藍天、棲息於花間,單屬於耶和華的族類。 「那等候耶和華的,必從新得力,他們必如鷹展翅上騰,他們奔跑卻不困倦,行走卻不疲乏。」(賽40:31) 經文分享: 「當將你的事交託耶和華,並倚靠祂,祂就必成全。」(詩37:5) 「你不可像那無知的騾馬,必用嚼環轡頭勒住他,不然,就不能馴服。」(詩32:9) 「耶和華靠近傷心的人,拯救靈性痛悔的人。」(詩34:18) 「 耶和華的眼目,看顧敬畏祂的人,和仰望祂慈愛的人。」(詩33:18) 「那等候耶和華的,必從新得力,他們必如鷹展翅上騰,他們奔跑卻不困倦,行走卻不疲乏。」(賽40:31) 相關網頁: 行過產後的死蔭幽谷(台福) 天韻與我(傳揚) 越過婚姻的風暴(飛揚) 成長的契機(飛揚) 營造示愛的婚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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