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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殺是全球十五至四十四歲男女的主要死因,也有年齡下降的趨勢;並且,有越來越多的自殺事件令人感到驚恐、傷痛、措手不及。然而,自殺並非失意人的專利,古今中外的科學家、藝術家和騷人墨客,都曾在生死邊緣徘徊,向死亡頻頻揮手。 自殺,是一時起興?抑或是絕望下不得不的選擇? 矛盾的門檻 世界衛生組織將自殺定義為:「導致死亡結果的自殺行為。」 自殺研究學者將自殺行為定義為:「不同程度的求死意圖,所造成的自我傷害。」 這些定義固然可以滿足公衛與法律操作的需求,但對病人自我了解和求治行動,有多少實質上幫助? 自殺病人如同酗酒者依循戒酒協會提出的「內在英雄」(The Hero Within)訂定原則與步驟指示,「無怨無悔地接受鋰鹽進入你的生命」。 然而,接受「化學生命」以先,憂鬱症病人最需要具備的是:一顆宛如洗腎病患般的求生之心。 試問:人,怎能期待接受鋰鹽,宛如接受生命一般? 悲哉!自殺者,根本早已棄絕了「為生而生」的生存意志?或許,求死之人也曾心存求救之念?這矛盾的門檻才是自殺最引人深思的關鍵所在。 我,曾經徬徨在生存意義的門檻上! 我,曾經徘徊於是否繼續生存的思維攪拌中! 了解意圖自殺者與藥丸子間的愛恨情仇,我發現,我自己也曾經在存在邊緣掙扎過。 憂鬱的襲擊 記得1995年前那場產後憂鬱症,在意識到自殺企圖的可怕後,開始服用抗抑鬱藥;配合著心理療法──改變思考向面、行為認知、經文背頌。 六年來,我漸漸覺察出,重度憂鬱的襲擊是有季節性和週期性的;春夏交接之餘,祖父母過逝的傷痛記憶、學生生涯劃上句點、分不清是肉體離別的傷痛?抑或是感情拉離的苦楚?還是漂流失落的悲傷? 每當七、八月份秋冬交接之際,燥熱造成情緒不穩;記憶裡殘留結婚兩個月後,離鄉異國而居的歲月。還有懷孕初期孕吐的記憶,加上三個孩子全在一二月冰天雪冰地的日子中出生、照顧新生兒的歲月份外緊張等記憶。 從那時起,我知道自己是典型的憂鬱氣質的人;是一場雨一場夢就會頭頂烏雲滿佈的人。於是,我開始學習以積極、正面的思想,幫助自己免於憂鬱。 1998年,我試著學習吹笛,日子在嘴唇含笛吹氣、十指上下壓孔的忙碌中渡過。 1999年,我使用作筆記的方式,隨時隨地記錄著自我的心境與想法。我站在我自己這個人以外看我自己,我分析自己、探索自己心靈深處的悸動。 2000年,透過Internet的資訊,大量閱讀自己喜歡的主題,接觸到許多哲學、人文科學、社會學等博士碩
士論文;在家中自修,得著許多豐富多元的知識。 2001年,仍是閱讀寫作。七月,護照失竊事件如同厚厚的烏雲湧上頭頂,我知道我失落,卻不知道它來勢洶湧。 一場失竊事件,一夜之間,讓我的心深陷於痛苦、矛盾、絕望……混淆雜亂深邃的幽谷中。 彼岸芳美?我想自殺! 躁鬱之心 為什麼人們認定,自殺一定是表示拒絕回頭的行動者?為什麼世人總認為那是最無尊嚴的死亡? 為什麼人們容許藝人將自殺搬上表演舞台,卻不願意目睹或聽聞「悲劇」在自己的身旁發生。 人們讓自殺者不得佔有墓園的好風水,並給予歷經千百年之久的黑重鎖鍊。 人們將自殺的事實化為布魯蓋拉(Pieter Bruegel)畫中的猴子;看哪!牠依偎窗檯卻背對著遠處的青山,牠手裡的鍊條不時叮噹作響。 《習得的無助:與沮喪、發展和死亡的關係》(Helplessness: On Depression,
Development, and Death)一書讓我開始瞭解到,習得的無助是由於一連串不幸的事件所學來的,這種心態嚴重地影響著我的一生。 《學習樂觀‧樂觀學習》(Learned Optimism)一書中看見,以悲觀的心態看待人事物的習慣,容易導致沮喪、心靈萎縮、健康衰微;可喜的是,悲觀的心態是可以改正過來的。 我開始注重情緒管理,天助自助地預防美國醫療中最昂貴的心理疾病──憂鬱症;將最完善的方法「預防勝於治療」的概念納入生活中。 國際知名躁鬱症專家、約翰‧霍普金斯大學精神病學系教授凱‧傑米森(Kay Redfield Jamison)以醫生兼病人的雙重身份,在《躁鬱之心》(An Unquiet Mind).一書中,揭露自己從少女時代與躁鬱症搏鬥的心路歷程,以及探索精神疾病與自殺的問題;繼之在《夜,驟然而降:了解自殺》(Night Falls Fast-Understanding)一書中,大量引述文獻和統計數據,輕柔地揭開自殺者的面紗。 凱‧傑米森除了傳達自我探索的興趣外,更昭告世人認識自殺的必要;這縷面紗背後,究竟隱藏的是什麼? 一、自殺有其社會文化脈絡。 二、自殺與精神疾病──憂鬱症、躁鬱症、精神分裂症、其他人格異常精神疾病──有關係密切。 三、精神疾病的發生,是腦髓中血清素濃度變化所致,部分情況與遺傳基因有關。 可悲的是,在精神醫學的觀照下,自殺被化約為精神疾病的病徵,而不是自殺者絕望的根由。 在治療方法臨床上,自殺研究被歸結於血清素濃度;由此,「藥丸子主義」應運而生。 難道!求治者只是為了獲取「延長生命的藥丸子」嗎? 難道!醫生只負責下結論與開藥方,而不願回答病人的疑問? 難道!憂鬱症患者就醫時被化約為「病人」,卻可以不被告知藥物在身上的作用? 難道!自殺只是吃素吃葷、喜甜喜鹹般的個人喜好的選擇題? 天助自助 自從認知到自己是典型的「憂思型」氣質,我常為此感謝上帝。因著多愁善感的個性,一盆普通插花的擺飾,上帝讓我看見其中隱藏著苦難(參閱:蒙揀選的生命)。更重要的是,我深知,自己容易憂鬱的個性,是可以完全被主使用的。 藉著背頌《聖經》經文,我容易憂鬱的心靈,漸漸得到上帝的醫治。 「我的心哪、你為何憂悶、為何在我裡面煩躁;應當仰望神,因祂笑臉幫助我
我還要稱讚祂。」(詩42:5) 九年前,當我一邊服抗抑鬱症藥,一邊接受心理輔導;同時,每週背一句特別經過挑選的經文: 「盜賊來,無非要偷竊,殺害,毀壞‧我來了,是要叫羊﹝或作人﹞得生命,並且得的更豐盛。」(約10:10) 「因為我們雖然在血氣中行事,卻不憑著血氣爭戰。我們爭戰的兵器,本不是屬血氣的,乃是在神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堅固的營壘,將各樣的計謀,各樣攔阻人認識神的那些自高之事,一概攻破了,又將人所有的心意奪回,使他都順服基督。」(林後10:3~5)上帝幫助我看見自己從小養成過高的自我要求,讓自己常常陷在緊張焦慮中;我知道這些都是不健康的情緒表現。 感謝主!藉著瞭解自己生命中那些「堅固的營壘」──完美主義──恩主幫助我從痛苦的心境泥沼中攀爬而出,讓生命有學習成長的機會。 感謝主,經歷過痛苦、眼淚、傷痛過後的心靈,遭逢歷煉的人生、熬煉過的屬靈氣質,在窯匠手中,必能成為更合乎主使用的器皿。 感謝主,靠著主的大能大力,我拒絕向死亡頻頻揮手。 相關文章: 彼岸芳美?─論自殺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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